看来又要在原地数一整天雨点。问新闻官,雨什么时候会停。这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。但看着每20分钟一次的大雨,看着眼前的滔滔大河,看着依旧阴霾的天,很难让我理智下来。按原计划,我们昨天晚上就应该到达终点的3号营地,准备迎接经过洗礼的车队。可我们却仍然原地不动,眼看着就要在这个几乎无法让人直立行走的山坡上度过第三个黑夜!
看到德国同行抽烟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烟已经抽完了。想想昨天的有福同享,便凑过去想要继续同享。不料这厮指指新闻官:你可以上他那儿去买。这下好,所有人都在坐吃山空,说得严重点,开始向绝境迈进。这时也该体现些人的思想了。这时给人的一丁点儿帮助,或是为自己做的一丁点儿保留,都会被立即放大许多倍,十分明显。再往后,如果发生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或是不可思议的事,都不奇怪。难怪好莱坞的寻宝、探险类电影能火。
正欲发作,忽然传来消息,河对岸从外面村庄来了2辆车,说是可以带几个人离开这里,但每人须交100令吉(约220元人民币)——原来市场就是这样形成的。我和两个成都记者、两个匈牙利记者立即收拾东西决定离开。我将自己的小帐篷、行军床和睡袋就地抛弃,将器材、护照和仅剩的一套干衣服放进防水包,穿着那套从下雨开始就没有干过的“工作服”上路了。
我们被吊在X-Men用绞盘索拉起的“桥”下过了河。被从绞盘索上解下来那一刻,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完全变了!尽管知道离公路还有20多公里,但感觉已经近在眼前;阴云还是厚得让人喘不过气,我却觉得天已经亮了!
河边有一对马来西亚华人车手。4日的比赛结束后,他们将车开出雨林去修车,第二天回来想继续比赛时,就已经无法过河了。此时我们发现自称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的2辆车,居然连绞盘都没有,这让我们对车主的说法大感怀疑。2位车手也好言相留。在这里出手相助,其无私是不可怀疑的。我们过了河,却又得到了睡袋和帐篷的援助,在离原住处不足300米的地方又过了一夜。不过在这边,心情可是完全不一样。
12月9日,阵雨
想了一夜,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我们过了河会停留得如此安心。首先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,在这边,如果想要离开,二十多公里并不是很远的距离;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,在这边可以得到很多信息。我们从华人车手和X-Men那里了解到,现在是丁加奴州和相邻的吉兰丹州全境洪水,救援部队和马来西亚电视台都正往森林里赶,但被外面另外一条河阻挡。对外界来说,这群探险者被大雨和洪水困在了森林里遇险了。与此同时,进入TZ地区的车手和记者都已经原路返回,正往我们的方向赶。另外,考虑到比赛日程安排和国际参与者的机票、签证等问题,全体人员一定将在今天开始大撤退。第一次认识到信息的如此重要。
信息很准。趁着水势稍微减小,大队伍开始在X-Men的指挥和帮助下强行渡河!X-Men的办法是在河对岸用2辆车拉住渡河车的车头,在车尾再挂一根拖车绳吊在用绞盘索拉的“桥”上,防止车被河水冲走,对岸的车一起将渡河车拖过河。钻着雨空子拖车,进展还算顺利。几个小时之后,撤退的车队就已经小成规模了。
前面仍是无穷无尽的泥泞。6日刚离开2号营地时的情景再现了。不过这次的车辆更多。有几个山坡又陡又滑,每辆车都要借助绞盘才能上去。于是车队常常在一个山坡前一等就是3个小时。或者是一座简易桥,桥面宽比车轮轮距还窄,即使用绞盘,还是随时有掉进河水的可能。这些车一般都是三五成群,自觉组成小分队,互相帮助。有时觉得,这才是征服,这才是越野精神。晚上9点半,当1号营地出现在车队前方时,人们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!要知道,回到这个来时并不起眼的营地,我们经历了多少艰辛!而过了1号营地,再往公路走,路况就比里面的路好多了。
子夜,到达离公路最近的一个村庄。我无法形容看到村口那根孤零零的路灯柱的感觉。一个韩国记者等在村口,看到我们便问是不是中国的记者。这时得到一个坏消息,坐另外一辆车的成都同行在颠簸中不慎从车上摔了下来!现在正在一个村民家里休息,不能动弹。幸好韩国人已经送来了膏药,并用卫星电话通知了当地政府。在小饭馆吃了几天来最香的一顿饭,搞搞几天来的第一次个人卫生。几个患难之交的朋友一夜无梦。
12月10日,大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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